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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我和余芳、袁娇娇在晚上十点和阮小轩在烂尾楼门口汇合,约莫十分钟左右,刘文颖和高荣彬姐弟就出现了。

    刘文颖准备的是唐代的开元通宝,而且精明的她一下子就准备一吊钱。

    开元通宝对于普通人来说比较稀少,而且容易被骗,买到假货,但是刘文颖毕竟是上层人士,那些捣腾古董的人本来就是服务与上层人士的,这种东西倒是比较容易得到。

    而野生的黄头庙龟就少见了,毕竟这家伙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,而且黄头庙龟的年龄普遍比较短,一般野生的也只能活六十岁左右,能超过七十岁的少之又少。龟的年龄,我用森罗眼看过了,虽然我不知道它是否真的有七十岁,但是它身上的灵气已经足够横渡冥河,进入阴界。

    在华夏民族的传统文化里,龟是一个十分特殊的物种,许许多多华夏文化都与龟有关,其中最为有名的龟,就是龙龟,霸下,又称赑屃,龙生九子之一。

    在华夏的玄学里,四为阴、五为阳,乌龟生有九爪,前五后四,分栖阴阳,所以它能够进入阴界。

    寄信到阴间,还有一个讲究,那就是楼层。

    所谓“颠三倒四、七上八下”,就是说,要在三楼和七楼送信,然后到四楼和八楼收信,如果钱币装得多一些,给小鬼邮差的小费足了,一般受到信也就只是即时来分钟的事情。

    这烂尾楼一共有八层,我们径自上了七楼。

    正如于小轩所说的一样,烂尾楼的确有些与众不同,在进入烂尾楼的时候,我就明显感觉有一股阴气环绕、包裹,而这一股阴气这种还掺杂着一丝灵气。

    灵气乃是天地精华所在,华夏地灵人杰,许许多多的名山大山都具备十分浓厚的灵气。就算是城市当中也是经常能够找到,不过那些地方基本都已经被人占了,不是建住宅,就是高筑庙宇。

    像烂尾楼这样阴气和灵气混合倒是少见,不过,也不是有没有,按照我的判断,一开始这里应该只有灵气。毕竟任何开发商在动工之前,都会找风水大师堪虞过,没有哪个风水大师会连这么明显的阴气都判断不出来的。

    那只有一种可能,开发商在往地下打地基的时候,可能捅穿了某样物品,至于是什么,我不知道,但可以肯定的是跟那个哭泣的女鬼应该有关。

    烂尾楼里因为闹鬼,所以这里相比其他烂尾楼要干净很多,至少没有涂涂画画,更没有那些橡胶套之类肮脏秽乱的东西。

    我将黄头庙龟放在地上,这家伙的体形已经很大了,一般人还真抱不动它。

    不过,无论长多大,黄头庙龟胆小的性子是不会更改的。

    一般抵达陌生的环境,黄头庙龟的第一反应是将头和四肢都缩到坚硬的龟壳里。

    我也趁着这个时候,先将红色的长线穿过所有的铜钱,随后在黄头庙龟的身上绕了三下,将信封捆绑在它的后背上,并由刘文颖抓着长线的一头。

    这时候黄头庙龟仍旧缩着四肢和头不出来,我则是走到它身边,右手捏了一个手诀,在它的后背上轻轻一点,黄头庙龟这才懒洋洋地伸出四肢和头,慢悠悠地朝着前方爬去。

    “哎,大个子,那乌龟要掉下了呀。”

    袁娇娇说的并没有错,从其他人的角度来看,黄头庙龟身前的楼层边缘并没有护栏,它再走几步就要从七楼掉下去了。

    只不过,当黄头庙龟走到楼层边缘的时候,它的身前却是出现了一团黑雾,而它仍旧慢悠悠地进入迷雾之中。

    直到刘文颖手中的红线被拉直,我这才对着她说:“走,我们上楼等回信。”

    当我们从楼梯口踏上第八楼层的一瞬间,顿觉一股阴风席卷而来。

    “好冷的风啊。”

    高荣彬缩了缩脖子。

    我特意拿起手表看了一眼,随后对着身边众人说:“距离回信还有一段时间,刘姐就站在这里别动。”

    刘文颖此时正满脸好奇地看着自己手里的红线,那红线一直都是笔直地牵引着,就算是从七楼走楼梯到八楼,那红线径自穿过七楼和八楼之间的水泥天花板,仍旧都是对着外面漆黑的空间。

    高荣彬是一个好奇宝宝,而且还是那种闲不住的主儿。

    他转头对着我笑嘻嘻地说:“哎、哎,大师啊,之前不是说这个地方闹鬼吗?反正现在闲着也是闲着,你带着我们去捉鬼还不好?”

    我没有说话,因为高荣彬嘴里所谓的女鬼就飘浮于他的身后,只是他看不见而已。

    见我一直看着他身后的位置,高荣炳特意转头看了一眼,开口问我:“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吗?”

    我笑着点点头。

    “什、什么东西?”

    高荣彬忙走到我身边,跟我站在一起,看着眼前空空荡荡,又十分漆黑的空间。

    我仍旧没有说话,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色合和符咒,用食指和中指夹住,轻轻晃动了一下,符咒顿时化成一道金色光团,我在高荣彬的眼前迅速抹过。

    强烈的金光使得高荣彬眯上了双眼,而当他睁开双眼时,却是发出一声惊呼:“我勒个去,这女鬼怎么长得跟闹着玩似的。”

    正如高荣彬所说,这个女鬼的容貌和外形的确长得很磕碜。

    她的四肢仍旧完好,而且身姿婀娜,但看身材还是挺具备诱惑力的,但是她的五官却好似一个三岁的小孩子,随便用橡皮泥捏起来一样,眼睛和鼻子都拥挤在一起,眉毛已经秃了,那张惨白的脸上唯一一样正常的就是她的嘴巴。

    女鬼开始绕着我们飞了一圈,然后开始哭泣。

    她哭的声音很有节奏感,而且还带着一种旋律,人在听到她哭声的时候,会不自然地产生一种幻觉。

    正当我准备拿出合和符咒对她出手的时候,身边的高荣彬却忽然说了一句:“哎,姐们,这大晚上的,你不知道这样做是在扰民吗?你难道就没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?”

    高荣彬接着说:“我知道你肯定过得很苦,我们大家都看得出来。可是那又怎么样嗯,路总是要向前看的呀。你看看你,虽然长得抽象了一些,但其实还是有可取之处的,毕竟这年头,大家看重的都是人的内涵,而不是外表。我觉得吧,你其实应该在自己的身材和嗓音上多下点功夫。虽然你哭的时候难听了点,但你还是能够说话的呀,总比你那细得跟虾米一样的眼睛好吧;再说你的身材不错,可以拿张面具遮住脸,这样也是能够迷倒不少无知少年的。这人啊,人是人他妈生的,你虽然现在是鬼,但以前是人啊,所以你也是人他妈生的,哦,抱歉,我这句话并没有要骂娘的意思。之所以这么说呢,主要是想告诉你一个观点,长得丑真不是你的错,但你不能出来吓人啊。当然,吓人是你的主观意识,而你现在这样的状态也已经客观存在了,在这样的一个可观条件下,你做事难免会偏激一些,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将收敛一些,姑且不论吓我身边这些花花草草,总不能吓到我这样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就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高荣彬在说话的时候,我就有一种蹲在夏天粪坑旁边的感觉,身边飞舞的是漫天的蚊子和苍蝇,总忍不住想上去抽他一巴掌。

    不仅是我们,就连女鬼也被他给忽悠住了。

    高荣彬接着说:“哎,你刚才是不是没有听清楚,嗯,没事,我再帮你捋一捋,我刚才大体的意思是说,一个人自从出生开始,就已经是个赢家了,毕竟你是击败了一亿两千万个兄弟姐妹才形成了一个胚胎,所以,就算长得再怎么抽象,再怎么样像毕加索,你也不用自卑,你就说我吧,我其实不帅,而且还有点天然呆,我一出生……哎,你要干什么?别过来啊,再过来我就叫了啊。”

    就在女鬼不顾一切冲向高荣彬的时候,一直站在他身边的我捏了一个手诀,低低一喝:“画地为牢!”

    女鬼前进的身形顿时受阻,她四周已然飞旋起四张黄色合和符咒,这四张符咒形成了一个十分简单的牢狱,将她困在其中。

    我看想高荣彬,对着他竖起大拇指:“牛哔。”

    高荣彬一仰头,故作帅态,一脸自恋:“那是,你也不看看哥是谁。遥想当年,哥可是一枝梨花压海棠,两怀玉体赛潘安啊。”

    虽然跟高荣彬接触的时间并不多,但我知道,对付他最好的方法,就是不要接他的话。

    这哥们的话匣子就跟三峡水库一样,但凡只要给他沾上一丁点的机会,他就会如同水库泄洪一般,那叫一个江水滔滔、奔流不止。

    被困在符咒里的女鬼不敢上前,她无法触碰四张符咒所形成的壁垒,开始发出似痛哭,又似哀嚎的声音。

    我走到女鬼面前,从口袋里取出一张黄色清明咒,捏了一个手诀,待符咒泛光,迅速出手将金光点在了女鬼的眉心上。